云端的烛光，从未熄灭

手机屏幕自动亮起，“天堂念”平台的推送提示静静躺在通知栏里，窗外的秋雨正织着细密的网，和你离开那天的雨一模一样，凉丝丝地缠在心上。我指尖划过图标，就像从前你放学回家，我接过你沉甸甸的书包那样自然——这个你总笑我“跟不上时代”的爸爸，如今却把“天堂念”当成了和你见面的老地方，每天都要絮絮叨叨说上几句。

第一次用“天堂念”，是你走后的第一个清明。疫情困住了去墓园的路，我攥着手机在阳台坐了一上午，翻遍了相册里你的照片，眼泪砸在屏幕上晕开你的笑脸。老伴儿红着眼给我发来“天堂念”的链接，说“这里也能给孩子送束花”。点开的瞬间我还有些执拗，觉得虚拟的页面哪能装下实实在在的想念？可当我上传完你大学毕业时的合影，恍惚间就像你还坐在客厅的地毯上，抱着吉他边弹边唱，阳光落在你发梢上晃眼。

“天堂念”的“时光相册”里，我按年月排满了你的痕迹。有你刚上小学，戴着歪歪扭扭的红领巾朝我挥手的样子；有初中篮球赛结束，满头大汗举着奖杯傻笑的瞬间；还有工作后第一次领薪水，拉着我去买西装时，认真帮我整理领带的模样——从前总嫌你长不大，转眼你就成了能为我遮风挡雨的男子汉。上周收拾你的书房，翻出你记满工作心得的笔记本，扉页画着个举着加油牌的小人，旁边写着“爸爸也要天天开心”，我立刻拍照传到“天堂念”的私密相册里，配文告诉你“爸爸一直记着你的话”。

“天堂念”的家族圈里，你姑姑每天都会准时来给你献一束虚拟向日葵——她总记得你小时候抢着要她买向日葵的模样。上个月家族圈更新了语音留言功能，我们一家人都录了话存进去。你奶奶的声音带着老人才有的颤音，说“囡囡，家里的石榴树结果了，比去年还甜”；你妈妈读了你高中时写的作文，里面说“我的爸爸是无所不能的超人”。有天凌晨我醒了，点开“天堂念”看这些留言，笑着笑着就湿了眼眶。原来“天堂念”最贴心的地方，不是复刻了祭扫的仪式，而是让你的声音、家人的牵挂，都能永远留在身边，随时都能听见。

昨天我用“天堂念”的留言功能，给你写了封长信。我说公司新来的小伙子，和你刚入职时一样爱钻研，总追着我问技术问题；说你妈妈跟着教程学做了提拉米苏，味道和你最爱的那家甜品店差不离；说楼下的橘猫又生了一窝小崽，我每天都去喂，就像当年我们一起给它搭小窝那样。信发送后，屏幕上飘起一片暖黄的烛光，“天堂念”的提示说，这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思念汇聚而成，每一点光都代表一份没说出口的牵挂，那一刻我忽然觉得，你的身边并不孤单。

以前总觉得，想念一个人就得去他的墓碑前，烧柱香、摆束花，把心里话对着泥土说。可“天堂念”让我明白，真正的怀念从不受限于地点和形式。就像此刻，我点下“敬献花篮”的按钮，看着屏幕上的白玉兰缓缓绽放，和你墓前每年春天开得一样洁白。我在“天堂念”设置了永久保存，把你的照片、留言、甚至你当年唱的歌都存了进去，等将来有了小孙女，我就教她打开这个平台，告诉她“你的舅舅，是爸爸这辈子最骄傲的孩子”。

雨停了，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，落在手机屏幕上。“天堂念”的主页里，你的笑脸还像从前那样明亮。我轻轻摸了摸屏幕，就像小时候摸你的头那样温柔。儿子，“天堂念”里的烛光会一直亮着，爸爸的思念也一样。只要我还记得，你就永远在我身边，在每一缕阳光里，在每一朵花开时，在“天堂念”的每一次登录与问候中。